这个故事代表我曾经的over rhetoric的文风,留在blog里做个纪念
苏三站在山顶上,面对蔡四,说,“生日?”蔡四点头。苏三微笑起来,“快乐!” 蔡四脸红,没有说话。
苏三那天穿一件白衫,蔡四着红袍,当时正值秋天,天空干净有如婴儿的瞳仁,两个朋友相约登山找一件宝物。满山红褐黄绿的树叶招摇无比,秋风浩荡洒脱,穿透人的身体,汗水在体内就被吹干。石阶狭窄,两人必须一前一后相随而行,这种逼仄情形没有影响苏三一路的高昂兴致,连珠妙语从他口中像当时柿子树上的果实一样纷纷熟极而落,蔡四走在后面,微笑看着苏三白衫飘飘的背影,苏三回头看他,他就催苏三小心看着山路。山路不断向上,两旁树木随之渐渐改变:白毛榉,黃楝树,大叶楠,九节木,肉桂,香樟……每种树都散出特定的气味。蔡四闻得分明,榉树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忆,黄楝有甜蜜的淡淡清香,而楠木沉实的涩味让他安心下来。苏三回头用喜鹊发现玻璃弹珠的愉快声调告诉蔡四,这里有种女树,香气犹如妙龄女郎的体香,传说也是女子所化。蔡四默默无言,他开始在心中想象这个少女的遭遇。树木的气味包围着
他们,一起盘旋而上,山风不但吹不散那些千奇百怪的味道,还吹来了更多的气味,甚至有山下村庄中晾晒衣服的清爽气息,打谷场上温暖的气息等等..当时的人相信,气味和情绪是同一类东西,气味可以从身体中置换出情绪,而恶劣的情绪排出,人就会身体轻盈,百病不侵。果然,两人越走越感觉身体逐渐变得轻松,似乎能够在山风中漂浮起来,在他们真正化作飞鸟之前,山顶到了。
站上山顶,苏三兴冲冲进到亭子里,亭子小旧,红漆已然剥落,亭中山风四面而来,眼底峰峦八方聚会,苏三“啊——啊——啊——”对着对面的山头大喊起来,声音瞬间跨越了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再折返而回,“啊……啊……啊……” 蔡四站在亭外,静静看着他的朋友像一匹健康的公马一样从喉头发出巨大声响来表示愉快心情。他喜欢苏三,苏三的热情能轻易浸透了他就像油浸透一张纸。他跨进亭子里,说,“今天是我生日。”
苏三转身,面对蔡四,说,“生日?”蔡四点头。苏三微笑起来,“快乐!” 蔡四脸红,没有说话。一年后的同一天,蔡四的生日,蔡四一个人爬上那座山,从此没有人再看见过他。而苏三,在一年前就消失了。
当时苏三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蔡四,就像秋天看着树木或者皇帝看着子民那样严厉认真,蔡四的眼神像秋风中的树叶一般不安,听见苏三问,“生日?” 蔡四慢慢的点头。瞬间,苏三露出温暖的微笑,有如太阳跃出地面,“快乐!” 虽然同是男人,蔡四在这个时刻感觉到了一种对苏三神秘的依赖,难以启齿,他于是脸红,就像所有不知道如何回应好意的善良的人一样脸红了。苏三笑嘻嘻的说:“你知道,所有的云朵最终都会变成雨回到大地,我们也会的。当然不是用云的方式..”
…………
0 留言:
发表评论